第十一章 柳暗复花明 中
夜空星光闪烁，犹如街灯，郭昊回到家时已是深夜，梳洗完躺在床上，困意如潮泛了上来，在睡着前，郭昊忽然想起梦中那个奇异世界被打昏迷的遭遇，这次再睁开眼后，等待他的会是什么？郭昊静静想着，心里却没有丝毫忐忑彷徨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……
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，仿佛灵魂在逐渐收回身体，又仿佛从最深沉的睡眠中醒来，知觉开始如潮水般往外扩展，身体触觉一寸寸复苏，然后感知如电流般迅速传遍他全身，让他完全苏醒过来。
郭昊眼睫毛颤动，还未睁眼便感觉有个汤匙形状的硬东西轻抵在双唇间，接着一股甘流流入了他口中，稻米特有的清香唤醒了他的舌蕾和嗅觉。
郭昊眨动眼皮，感觉眼皮沉甸甸的向两扇闸门，这在平时很自然的动作，现在却费了好大力气，眼中白茫茫一片，似有光线在跳跃，然后影像一点一滴慢慢从晃动模糊到清晰起来。厚重粗犷的石岩纹路首先映入他眼帘里，然后是一个两尺宽窄的铁窗，光线从铁窗透了进来，让屋里明亮许多。原来黑夜已经过去，屋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泛亮，
背部臀部和双手的触感，让郭昊感知到自己躺在干草堆中，紧接着一个身影静静映入他已完全清醒的眸子中。离他不足半尺，一个肤色微黑的小姑娘正低着头，端着个破了缺口的大瓷碗，用一支小铁勺喂他粥喝，额前刘海轻垂下来，虽遮挡住她半边脸颊，却更能体现出她优美修长的细腻脖颈。透过半垂下来的一缕缕秀发，首先是圆润下巴，顺着脸部线条逐渐扩展，是低抿的红唇和挺直鼻梁，黑如点漆的双眸专注恬静。
看到郭昊缓缓睁开眼睛，小姑娘捋开额前刘海，长长眼睑毛轻微颤动，脸上露出喜意，接着放下手中的碗勺，急切跳了起来，推开屋门，“啊、啊、啊”对着门外一阵喊叫。
郭昊感觉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，只是随着那股奇妙感觉溢满全身，体内力气开始如溪流逐渐汇聚一起，尝试活动了指头，然后是手腕胳膊，三五个呼吸后，郭昊已能用手撑着干草挣扎坐起。望着小姑娘问：“姑娘，姑娘？我这是在哪里？”
小姑娘听到郭昊的问话，回头用手指指自己嘴巴，“啊，啊”了两声，原来是个哑巴。
石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，接着屋门处人影晃动，一条魁伟大汉走了进来，背后背了个褡裢，像要出门的样子。他双手双脚极大，肩宽背阔，铜铃大眼，三十多岁，只是脸庞暗淡，多是苦纹，额间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。一身衣衫破旧，还带着股新鲜的土腥味。
小姑娘看着大汉进来，“呀呀”扑到他身边，一边指着郭昊一边对他比划。
大汉有些爱怜的轻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，夸奖道：“哑姑，还是你能干，这么重的伤都能救回来，了不起。”
小姑娘呵呵笑了笑，微黑的小脸鞠起两个可爱的小酒窝，接着又指着郭昊呀呀一阵比划。
大汉显然看明了小姑娘的手语，看着醒来的郭昊，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：“小兄弟，哑姑跟我说你身体恢复的极快，是她见过的人里体质最好的。不过也亏了她三天三夜不合眼的照顾你，要不然你那么重的伤势，能不能活的下来还是两说。”
已经三天了么？
郭昊心神微颤，莫名有些茫然，体内奇异感觉一波波涌遍全身，皮肤内表面发着不为人察觉的黑白微光，抚平了他所受鞭打伤痕，只留下结痂创口。黑白二色忽然在眼前大放光芒，郭昊骇然发觉头顶上方是广阔无垠的白茫迷雾，而黑白形成的太极大如山岳，静静悬浮高空，猛然间黑白两道光芒从太极中射出，笔直照在他身上，黑光寒如冰雪，白光热如火炭，两种极端温度落在他身上，郭昊顿时一个哆嗦清醒过来，哪里有迷雾太极？
大汉望着突然间发怔的郭昊，看着对方脸容上迷茫表情，暗叹口气，来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失落低迷、茫然绝望的？苦奴，嘿，这就是苦奴的命。
郭昊回过神来，才发觉大汉目光炯炯关切望着他，不由脱口问道：“这位大哥怎么称呼？这里是什么地方？我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他一连串发问又快又急，只是大汉脸上非但不恼，反而涌出几分同情：“兄弟，这是吕家辖下的苦窑，我是苦窑下第十二队的队头，你可以叫我吴哥，听送你来的人说，你是吕家倚翠楼的卖身奴，因为惹了吕管事，被打了个半死然后扔到苦窑来当苦力，当日苦窑里的队头看你伤得太重，还不知能不能活，便没人愿意收你。
倒也不是他们天性凉薄，实在是大家都是苦奴，只靠卖苦力挖矿才能和管事换饭吃，矿里死人见得多了，也便看淡许多。
当时正巧哑姑在场，她看你血肉模糊被丢在地上，又没有其他队头愿意收留你，情急下央求我半天，又把自己的饭食分了一多半喂你，这才压住了咱们队里其他兄弟的嘴，只是没想到你命大，居然好的这般快，说起来，你倒真该好好谢谢哑姑。”
哑姑在一旁羞涩微笑，郭昊望着两人，只觉心情激荡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，终于道：“吴哥，哑姑，大恩不言谢，郭昊这条命既然是你们救回来的，以后纵然粉身碎骨，也当报答两位。”
吴哥哈哈笑着走过来，轻拍郭昊肩膀爽朗道：“兄弟，能叫声吴哥，就说明咱们有缘，大家都是苦命人，报不报答的，都不要再说了，先养好身子，以后矿窑里有你受的。”
郭昊双腿轻微使力，竟直接从地上弹起，吴哥看郭昊突然间没事人般站起来，差点被骇一大跳，惊讶道：“兄弟，你没事吧？”
郭昊活动活动胳膊，全身酥麻如过电流的奇异感觉已渐渐消退，却留下一浪浪爆炸性力量在身体里滚动，状况竟是出奇的好，听到吴哥发问，忍住心里讶异道：“吴哥，我没事，好得很，干坐这里也不能老吃闲饭，从今天起，若有什么活计，直接安排给我就行。”
吴哥目射奇光，忍不住探手上下摸索了郭昊一番，眼中讶异越来越重，到后来忍不住轻吸口气道：“兄弟，你究竟是什么人？仅仅三天而已，这么重的鞭伤竟然结痂全好了，浑身气血这般充盈，莫非你以前习练过武功不成？”
郭昊苦笑摇头，吴哥啧啧称奇：“兄弟，看来你是天生习武料子，气血先天就比别人强盛许多，只可惜落在这里…，不多说了，和我一起下窑去打个帮手，以后这苦日子有你受的。”
转头又对哑姑道：“哑姑，我们先走了，你去咱们面房里多做些面饼备上，这几天矿窑走的远，兄弟们吃少了没力气干活，原先做好的馍已经没多少了。”
哑姑乖巧点点头，又对郭昊羞涩一笑，转身出门走了。
郭昊也跟着吴哥出了门，这才发觉前后左右都是一排排的简陋低矮石屋，密密麻麻如蜂巢接连散开，呈不规则圆形辐射，最外围距离大约八百米，四周依着方位建了八座眺望哨塔，配以强弩劲弓，完全是粗糙监狱模样，用两丈高的石墙弯弯曲曲划出鹅蛋大圆，将里面数百间简陋石屋包裹起来的同时，也断绝了苦奴逃跑的念想。
此时天已大亮，清晨阳光柔和如水，透过屋间相隔的缝隙洒在一处处空地上，映出大片斑驳光影，郭昊望着八百米外哨塔上几个来回走动壮汉的冷漠面孔，突然吓了一跳，自己什么时候视力竟变得这么好，隔了这么远居然能清晰看到哨塔上众人的眉眼。
心里正暗暗嘀咕，‘铛铛’一阵急促的铜锣敲打声从前方远处传来，顿时从密密麻麻简陋石屋里像受惊蚂蚁般窜出一堆堆人来，顺着石屋间隔开的小路紧赶着往铜锣声响的地方疾行。
“集合了，这是集合的锣声，”吴哥一边疾走，一边低声解释给郭昊听：“咱们现在隔日下矿一次，矿山挖得深，采矿后来回搬运太费时间体力，要是不隔出休息时间每日一挖的话，除了多累死些人，也多不了多少矿。另外这里管理看着比较松散，不过却奉行连坐制，一人逃跑队正遭殃，所以队头大都对成员看管比较严厉，你吴哥是个实诚汉子，倒不屑欺压队员，大家聚在一起就都是兄弟，互相帮衬着，多活一日是一日，总要有个念想。”他压低声音说：“郭兄弟，记得千万不要和监工冲撞，我知道你不是平常人，但落到这个地步，活着才有希望。”
郭昊微笑点头，望向远方哨塔，心里却很明白，对他而言，这不过像是一场游戏一场梦，他的心并不在这里，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惬意游戏而已。
……
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，仿佛灵魂在逐渐收回身体，又仿佛从最深沉的睡眠中醒来，知觉开始如潮水般往外扩展，身体触觉一寸寸复苏，然后感知如电流般迅速传遍他全身，让他完全苏醒过来。
郭昊眼睫毛颤动，还未睁眼便感觉有个汤匙形状的硬东西轻抵在双唇间，接着一股甘流流入了他口中，稻米特有的清香唤醒了他的舌蕾和嗅觉。
郭昊眨动眼皮，感觉眼皮沉甸甸的向两扇闸门，这在平时很自然的动作，现在却费了好大力气，眼中白茫茫一片，似有光线在跳跃，然后影像一点一滴慢慢从晃动模糊到清晰起来。厚重粗犷的石岩纹路首先映入他眼帘里，然后是一个两尺宽窄的铁窗，光线从铁窗透了进来，让屋里明亮许多。原来黑夜已经过去，屋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泛亮，
背部臀部和双手的触感，让郭昊感知到自己躺在干草堆中，紧接着一个身影静静映入他已完全清醒的眸子中。离他不足半尺，一个肤色微黑的小姑娘正低着头，端着个破了缺口的大瓷碗，用一支小铁勺喂他粥喝，额前刘海轻垂下来，虽遮挡住她半边脸颊，却更能体现出她优美修长的细腻脖颈。透过半垂下来的一缕缕秀发，首先是圆润下巴，顺着脸部线条逐渐扩展，是低抿的红唇和挺直鼻梁，黑如点漆的双眸专注恬静。
看到郭昊缓缓睁开眼睛，小姑娘捋开额前刘海，长长眼睑毛轻微颤动，脸上露出喜意，接着放下手中的碗勺，急切跳了起来，推开屋门，“啊、啊、啊”对着门外一阵喊叫。
郭昊感觉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，只是随着那股奇妙感觉溢满全身，体内力气开始如溪流逐渐汇聚一起，尝试活动了指头，然后是手腕胳膊，三五个呼吸后，郭昊已能用手撑着干草挣扎坐起。望着小姑娘问：“姑娘，姑娘？我这是在哪里？”
小姑娘听到郭昊的问话，回头用手指指自己嘴巴，“啊，啊”了两声，原来是个哑巴。
石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，接着屋门处人影晃动，一条魁伟大汉走了进来，背后背了个褡裢，像要出门的样子。他双手双脚极大，肩宽背阔，铜铃大眼，三十多岁，只是脸庞暗淡，多是苦纹，额间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。一身衣衫破旧，还带着股新鲜的土腥味。
小姑娘看着大汉进来，“呀呀”扑到他身边，一边指着郭昊一边对他比划。
大汉有些爱怜的轻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，夸奖道：“哑姑，还是你能干，这么重的伤都能救回来，了不起。”
小姑娘呵呵笑了笑，微黑的小脸鞠起两个可爱的小酒窝，接着又指着郭昊呀呀一阵比划。
大汉显然看明了小姑娘的手语，看着醒来的郭昊，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：“小兄弟，哑姑跟我说你身体恢复的极快，是她见过的人里体质最好的。不过也亏了她三天三夜不合眼的照顾你，要不然你那么重的伤势，能不能活的下来还是两说。”
已经三天了么？
郭昊心神微颤，莫名有些茫然，体内奇异感觉一波波涌遍全身，皮肤内表面发着不为人察觉的黑白微光，抚平了他所受鞭打伤痕，只留下结痂创口。黑白二色忽然在眼前大放光芒，郭昊骇然发觉头顶上方是广阔无垠的白茫迷雾，而黑白形成的太极大如山岳，静静悬浮高空，猛然间黑白两道光芒从太极中射出，笔直照在他身上，黑光寒如冰雪，白光热如火炭，两种极端温度落在他身上，郭昊顿时一个哆嗦清醒过来，哪里有迷雾太极？
大汉望着突然间发怔的郭昊，看着对方脸容上迷茫表情，暗叹口气，来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失落低迷、茫然绝望的？苦奴，嘿，这就是苦奴的命。
郭昊回过神来，才发觉大汉目光炯炯关切望着他，不由脱口问道：“这位大哥怎么称呼？这里是什么地方？我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他一连串发问又快又急，只是大汉脸上非但不恼，反而涌出几分同情：“兄弟，这是吕家辖下的苦窑，我是苦窑下第十二队的队头，你可以叫我吴哥，听送你来的人说，你是吕家倚翠楼的卖身奴，因为惹了吕管事，被打了个半死然后扔到苦窑来当苦力，当日苦窑里的队头看你伤得太重，还不知能不能活，便没人愿意收你。
倒也不是他们天性凉薄，实在是大家都是苦奴，只靠卖苦力挖矿才能和管事换饭吃，矿里死人见得多了，也便看淡许多。
当时正巧哑姑在场，她看你血肉模糊被丢在地上，又没有其他队头愿意收留你，情急下央求我半天，又把自己的饭食分了一多半喂你，这才压住了咱们队里其他兄弟的嘴，只是没想到你命大，居然好的这般快，说起来，你倒真该好好谢谢哑姑。”
哑姑在一旁羞涩微笑，郭昊望着两人，只觉心情激荡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，终于道：“吴哥，哑姑，大恩不言谢，郭昊这条命既然是你们救回来的，以后纵然粉身碎骨，也当报答两位。”
吴哥哈哈笑着走过来，轻拍郭昊肩膀爽朗道：“兄弟，能叫声吴哥，就说明咱们有缘，大家都是苦命人，报不报答的，都不要再说了，先养好身子，以后矿窑里有你受的。”
郭昊双腿轻微使力，竟直接从地上弹起，吴哥看郭昊突然间没事人般站起来，差点被骇一大跳，惊讶道：“兄弟，你没事吧？”
郭昊活动活动胳膊，全身酥麻如过电流的奇异感觉已渐渐消退，却留下一浪浪爆炸性力量在身体里滚动，状况竟是出奇的好，听到吴哥发问，忍住心里讶异道：“吴哥，我没事，好得很，干坐这里也不能老吃闲饭，从今天起，若有什么活计，直接安排给我就行。”
吴哥目射奇光，忍不住探手上下摸索了郭昊一番，眼中讶异越来越重，到后来忍不住轻吸口气道：“兄弟，你究竟是什么人？仅仅三天而已，这么重的鞭伤竟然结痂全好了，浑身气血这般充盈，莫非你以前习练过武功不成？”
郭昊苦笑摇头，吴哥啧啧称奇：“兄弟，看来你是天生习武料子，气血先天就比别人强盛许多，只可惜落在这里…，不多说了，和我一起下窑去打个帮手，以后这苦日子有你受的。”
转头又对哑姑道：“哑姑，我们先走了，你去咱们面房里多做些面饼备上，这几天矿窑走的远，兄弟们吃少了没力气干活，原先做好的馍已经没多少了。”
哑姑乖巧点点头，又对郭昊羞涩一笑，转身出门走了。
郭昊也跟着吴哥出了门，这才发觉前后左右都是一排排的简陋低矮石屋，密密麻麻如蜂巢接连散开，呈不规则圆形辐射，最外围距离大约八百米，四周依着方位建了八座眺望哨塔，配以强弩劲弓，完全是粗糙监狱模样，用两丈高的石墙弯弯曲曲划出鹅蛋大圆，将里面数百间简陋石屋包裹起来的同时，也断绝了苦奴逃跑的念想。
此时天已大亮，清晨阳光柔和如水，透过屋间相隔的缝隙洒在一处处空地上，映出大片斑驳光影，郭昊望着八百米外哨塔上几个来回走动壮汉的冷漠面孔，突然吓了一跳，自己什么时候视力竟变得这么好，隔了这么远居然能清晰看到哨塔上众人的眉眼。
心里正暗暗嘀咕，‘铛铛’一阵急促的铜锣敲打声从前方远处传来，顿时从密密麻麻简陋石屋里像受惊蚂蚁般窜出一堆堆人来，顺着石屋间隔开的小路紧赶着往铜锣声响的地方疾行。
“集合了，这是集合的锣声，”吴哥一边疾走，一边低声解释给郭昊听：“咱们现在隔日下矿一次，矿山挖得深，采矿后来回搬运太费时间体力，要是不隔出休息时间每日一挖的话，除了多累死些人，也多不了多少矿。另外这里管理看着比较松散，不过却奉行连坐制，一人逃跑队正遭殃，所以队头大都对成员看管比较严厉，你吴哥是个实诚汉子，倒不屑欺压队员，大家聚在一起就都是兄弟，互相帮衬着，多活一日是一日，总要有个念想。”他压低声音说：“郭兄弟，记得千万不要和监工冲撞，我知道你不是平常人，但落到这个地步，活着才有希望。”
郭昊微笑点头，望向远方哨塔，心里却很明白，对他而言，这不过像是一场游戏一场梦，他的心并不在这里，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惬意游戏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