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柳暗复花明 上
郭昊浑浑噩噩出了办公室，下楼连自行车都忘了骑，一路茫然步行往前走，觉得脑子乱成一锅粥，咕嘟嘟直冒泡，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幕，真是吹皱一池春水，关卿甚事？人家眉来眼去打情骂俏，自己居然无脑到跳出来打抱不平，唉，真是应了那句老话，猪都是笨死的。
不知不觉间，郭昊来到了永定大桥，这一片儿算是外环郊区，来往少有人烟，很是清净。顺着栏杆俯视桥下奔涌河流，河水川流不息，白花花水沫子不时从波面溅出，微风卷着浪花，拍打在河堤两岸，击起了阵阵细碎水雾，于是湿淋淋空气迎面扑来，让人顿觉神清气爽。
站在桥上，郭昊从浑噩中冷静下来，望着河水不停歇往前奔去，脑中杂念也仿佛被河水逐渐涤尽，与河流融为一体，思维意念空空荡荡，什么都不去想，只是和脚下永定河水追逐嬉戏。鱼儿无忧无虑摆尾从河岸游远，划出一道长长涟漪。微风追逐着鱼儿，吹皱了清澈水面。
郭昊思感延伸，感觉到自己与这个天地融成一体，一会儿变成了河流、一会儿变成了风，就这么随心所欲的飘荡，无忧无虑，心中烦闷也在不知不觉中尽数消弭。
从小时起，他便用这种独有减压方式为自己解除郁闷心情，效果出奇的好。
这刻他的思维随着河流飘荡起伏，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，意识轻轻从河中鱼儿身上拂过，鱼儿警觉的一个摆尾，游入了更深层水里，郭昊感觉自己在水里追逐着鱼儿，近距离和鱼儿嬉戏，鱼唇旁边的两根小须，在他脑海里清晰反映出来。
郭昊心里大奇，就在这时“通”的一声沉闷声响，鳞波水面开始在意识里变得支离破碎，然后郭昊从这种玄妙感觉中醒来，就听有人焦急大喊：“有人跳水了，救人啊！”。
郭昊吓了一跳，忙向声音响起处望去，就看到在大桥另一端站着个人，下方河流里有团红色物体若隐若现。郭昊来不及多想，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顺着桥面撒腿就往桥另一端跑。
喊着救人的是个中年妇女，这时正急得团团转。看着郭昊冲过来，眼中一亮，急道：“小伙子，你会水吗？那里有人跳水了，麻烦你帮忙救救人吧。”
顺着妇女手指的方向，郭昊深吸一口气，上衣也来不及脱，直接一个鱼跃从桥上扑了下去，然后漂亮的穿水，在水中像一条游鱼般从侧后方向落水人靠近，落水人受呛后下意识在胡乱挣扎，郭昊瞅准空当，右手迅速穿过落水者腋下，将落水者的背部抵在自己右侧侧胸上用力夹紧，防止对方挣扎转身抱住自己，然后将落水者微微上抬，将头部露出水面外。
“小伙子，这里，这里！”喊话妇女气喘吁吁跑到河堤上，这时正站在河堤救生通道拼命对郭昊挥手，为郭昊指引方向，郭昊夹紧落水人，拍打水面调好方向，然后左手和双腿均匀使力划水，急速向河堤救生通道游了过去。
两人前拉后递迅速将落水者救了上去，郭昊这才发觉喊话妇人是个穿着朴素整洁、五十多岁的大妈，脸庞微胖，慈眉善目，这时满脸焦急，右手使力挤压着落水人腹部，一边道：“造孽啊，这么年轻的闺女，怎么就想不开了呢？”
落水者被救的及时，只是呛了几口水，按了几下吐出水后就缓了过来，她躺在河堤上一动不动，眼睛痴痴看着郭昊和慈眉妇女，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：“大娘，大哥，你们救我干嘛？我真不想活了。”
“傻闺女，说啥傻话呢？一丁点年纪，不要乱想，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，走，阿姨家就在这儿，跟阿姨回家换身衣服，说说你想不开的事，阿姨给你分析分析。
小伙子，你过来搭把手，顺便也去我家喝口热水。湿淋淋的吹着风，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，不喝口热汤，回去准病。”
热心大妈拿出长辈派头，不容分说指挥郭昊和她一起架着姑娘，往大桥斜对面空旷路边一栋孤零零的平房走去。
“小雨，赶紧倒两杯热水，给你这两个大哥大姐喝。”刚进大门，站在不大院子里，大妈就开始冲着正南上房喊。
这是一处独立四合小院，八十年代的青砖红瓦水泥地，南北各两间屋子，大门开在正东侧，不大院子里还开了一平米多地种了点辣椒和西红柿，青青红红很是诱人。
大妈和郭昊搀着落水姑娘，进了南边左手正房，房里靠窗处砌着土炕，离炕下一米多墙边摆着一张旧四方桌子，虽然几乎掉没了漆，但擦得铮亮铮亮的，墙上订了好几排‘三好学生’奖状，除此外几乎没多余的家具。
这时另一面与房间互通的帘子被人轻手轻脚的掀开，一个清秀女孩用茶盘端着两杯热水从里屋走了出来。看到陌生的郭昊和落水姑娘，给了一个轻涩略有些害羞的微笑，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便迎面扑来。
“哥哥，姐姐，你们喝水。”扎着马尾辫的小雨边说边将水杯端给郭昊和落水姑娘。
“我女儿刘小雨。”大妈自豪的介绍：“武邑中学高三117班班长，连续两届区三好学生。”听得出，大妈对宝贝女儿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，一边拿出老妈派头指挥小雨回里屋，一边吩咐道：“对了，小雨，你找几件你的衣服，看有没有合适你这个姐姐穿的？”
“知道了，妈。”进了里屋的小雨脆生生答应了句，接着传来轻微的开关柜门声。
“大妈，不用了，太麻烦你们了。”落水姑娘眼神还是有些暗淡，整个人像只霜打的茄子。
“别和大妈客气，姑娘，你叫什么名字？家住哪里？和大妈说说你的伤心事，为什么要跳河？”
借着这一股闲聊时间，郭昊才看清他救上来的姑娘有些瘦，皮肤比较白，二十四五岁左右，穿着一身杂牌红裙，留着日本短发，不算清秀，也不难看，正正经经打工一族。可能心情低落的原因，整个人显得很萎靡的样子。
落水姑娘叫关心洛，老家山东德州的，来燕京打工，前几年打工过程中通过网络认识了一个燕京名牌大学的研究生。渐渐地，通过交往，对方风趣的谈吐和文质彬彬的外貌俘获了关心洛的芳心。关心洛开始将打工挣到的钱供养小伙子读书和花销。两人花前月下，海誓山盟，很是甜蜜了一番。随着小伙子学业临近毕业，并且受聘于一家知名国企。关心洛开始憧憬两人婚后的生活。结果发觉随着小伙子毕业，对方对她越来越冷淡。终于在今天上午，小伙子和关心洛摊牌了，他爱上了公司一名高管的女儿，而且婚期已经定下来了。他希望，从今天起，关心洛不要再纠缠他了。
关心洛听完这一番话，当时就崩溃了，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行尸走肉般来到了永定桥，脑袋空白一片，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河水，想也没多想纵身跳了下去。
幸运的是她遇上了位好心大妈和因为郁闷而来到大桥边散心的郭昊。
大妈静静在旁边倾听，看着泣不成声的关心洛，探手轻轻拍打关心洛胳膊说：“关丫头，听大妈一句劝，人生除死无大事，以后呀，无论做啥事都不要起轻生的念头，不值得。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槛，感情上的伤害，咬牙挺一挺就过去了，等过几年你感情有了归宿后再回头看，你就会发觉以前的你是多么的好笑，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跳河更是傻到家。今天大妈也给你讲讲大妈这辈子经历过的事儿。”
大妈眼神陷入回忆：“大妈的爷爷奶奶是老一辈革命党，几十年出生入死终于迎来了新社会，本来以为和平了，大家都翻身做主人，没有谁会压迫谁，可是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就被当成反革命去游街示众、活活整死了。我爸当时还是个孩子，被骂成是反革命小崽子，不得已到铁匠铺给人打铁当童工，十三岁的孩子跟成年人抡一样重的锤子，后来终于盼到了平反，组织安排进了企业当工人，快四十的人了终于找上对象生下了我。结果没过几年因为幼年时太过劳累犯下的肺痨不治过世了。
留下了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，妈妈勤快，起得早睡得晚，当清洁工、洗衣工、帮人缝衣做饭当保姆，本来以为娘俩可以安生了。可是厄运又降临在妈妈头上，我在上初一那天晚上，下自习后回了家，看到妈妈摔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，等我哭着喊来邻居大伯帮忙时，妈妈已经躺在地上死了。从此只剩下了我一个人，家土炕是冷的，米缸里没有米面，我不能再上学了。乞讨，捡垃圾，吃烂叶子烂菜，最终挺了过来，二十岁那年认识了小雨她爸，我们两个人结了婚，努力干活，攒了点钱盖起这处院子，终于有个温馨的家了。可是好景不长，在小雨生下两年后，孩子他爸去广东打工，快过年时传来噩耗被车撞死了。
晴天霹雳啊，当时大妈完全懵了，不过看着才两岁的小雨，大妈紧咬牙根又坚持过来，一手把她拉扯大。我们娘俩相依为命，小雨也特别乖巧听话，现在上高三了，从小学到高中，她的三好学生奖状拿了厚厚一摞，她的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。马上就要考大学了，等她考上大学毕了业，我们娘俩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，关丫头，你看，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，日子总会好起来的…”
大妈拉着关心洛和郭昊，从天南聊到海北，一直聊到吃晚饭时才停下，下厨炒了两个简单的菜，蒸了锅米饭，小雨、大妈、关心洛和自己，四人有说有笑，围着餐桌一起开吃，郭昊吃得很香，很温馨。
关心洛临走时向大妈郑重鞠了个躬，大妈笑着说傻孩子，眼神很欣慰。
郭昊挥手告别大妈和小雨，迎着落下的夕阳，脚步越走越轻快。
大团火烧云包裹着落日，在云层边燃放出橙红的光，晚风拂动云彩，橙红光芒如火跳跃不休，云彩中心处光影流动变化，映在郭昊眼里，明暗不一，仿佛有凤凰在涅槃中浴火重生。
不知不觉间，郭昊来到了永定大桥，这一片儿算是外环郊区，来往少有人烟，很是清净。顺着栏杆俯视桥下奔涌河流，河水川流不息，白花花水沫子不时从波面溅出，微风卷着浪花，拍打在河堤两岸，击起了阵阵细碎水雾，于是湿淋淋空气迎面扑来，让人顿觉神清气爽。
站在桥上，郭昊从浑噩中冷静下来，望着河水不停歇往前奔去，脑中杂念也仿佛被河水逐渐涤尽，与河流融为一体，思维意念空空荡荡，什么都不去想，只是和脚下永定河水追逐嬉戏。鱼儿无忧无虑摆尾从河岸游远，划出一道长长涟漪。微风追逐着鱼儿，吹皱了清澈水面。
郭昊思感延伸，感觉到自己与这个天地融成一体，一会儿变成了河流、一会儿变成了风，就这么随心所欲的飘荡，无忧无虑，心中烦闷也在不知不觉中尽数消弭。
从小时起，他便用这种独有减压方式为自己解除郁闷心情，效果出奇的好。
这刻他的思维随着河流飘荡起伏，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，意识轻轻从河中鱼儿身上拂过，鱼儿警觉的一个摆尾，游入了更深层水里，郭昊感觉自己在水里追逐着鱼儿，近距离和鱼儿嬉戏，鱼唇旁边的两根小须，在他脑海里清晰反映出来。
郭昊心里大奇，就在这时“通”的一声沉闷声响，鳞波水面开始在意识里变得支离破碎，然后郭昊从这种玄妙感觉中醒来，就听有人焦急大喊：“有人跳水了，救人啊！”。
郭昊吓了一跳，忙向声音响起处望去，就看到在大桥另一端站着个人，下方河流里有团红色物体若隐若现。郭昊来不及多想，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顺着桥面撒腿就往桥另一端跑。
喊着救人的是个中年妇女，这时正急得团团转。看着郭昊冲过来，眼中一亮，急道：“小伙子，你会水吗？那里有人跳水了，麻烦你帮忙救救人吧。”
顺着妇女手指的方向，郭昊深吸一口气，上衣也来不及脱，直接一个鱼跃从桥上扑了下去，然后漂亮的穿水，在水中像一条游鱼般从侧后方向落水人靠近，落水人受呛后下意识在胡乱挣扎，郭昊瞅准空当，右手迅速穿过落水者腋下，将落水者的背部抵在自己右侧侧胸上用力夹紧，防止对方挣扎转身抱住自己，然后将落水者微微上抬，将头部露出水面外。
“小伙子，这里，这里！”喊话妇女气喘吁吁跑到河堤上，这时正站在河堤救生通道拼命对郭昊挥手，为郭昊指引方向，郭昊夹紧落水人，拍打水面调好方向，然后左手和双腿均匀使力划水，急速向河堤救生通道游了过去。
两人前拉后递迅速将落水者救了上去，郭昊这才发觉喊话妇人是个穿着朴素整洁、五十多岁的大妈，脸庞微胖，慈眉善目，这时满脸焦急，右手使力挤压着落水人腹部，一边道：“造孽啊，这么年轻的闺女，怎么就想不开了呢？”
落水者被救的及时，只是呛了几口水，按了几下吐出水后就缓了过来，她躺在河堤上一动不动，眼睛痴痴看着郭昊和慈眉妇女，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：“大娘，大哥，你们救我干嘛？我真不想活了。”
“傻闺女，说啥傻话呢？一丁点年纪，不要乱想，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，走，阿姨家就在这儿，跟阿姨回家换身衣服，说说你想不开的事，阿姨给你分析分析。
小伙子，你过来搭把手，顺便也去我家喝口热水。湿淋淋的吹着风，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，不喝口热汤，回去准病。”
热心大妈拿出长辈派头，不容分说指挥郭昊和她一起架着姑娘，往大桥斜对面空旷路边一栋孤零零的平房走去。
“小雨，赶紧倒两杯热水，给你这两个大哥大姐喝。”刚进大门，站在不大院子里，大妈就开始冲着正南上房喊。
这是一处独立四合小院，八十年代的青砖红瓦水泥地，南北各两间屋子，大门开在正东侧，不大院子里还开了一平米多地种了点辣椒和西红柿，青青红红很是诱人。
大妈和郭昊搀着落水姑娘，进了南边左手正房，房里靠窗处砌着土炕，离炕下一米多墙边摆着一张旧四方桌子，虽然几乎掉没了漆，但擦得铮亮铮亮的，墙上订了好几排‘三好学生’奖状，除此外几乎没多余的家具。
这时另一面与房间互通的帘子被人轻手轻脚的掀开，一个清秀女孩用茶盘端着两杯热水从里屋走了出来。看到陌生的郭昊和落水姑娘，给了一个轻涩略有些害羞的微笑，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便迎面扑来。
“哥哥，姐姐，你们喝水。”扎着马尾辫的小雨边说边将水杯端给郭昊和落水姑娘。
“我女儿刘小雨。”大妈自豪的介绍：“武邑中学高三117班班长，连续两届区三好学生。”听得出，大妈对宝贝女儿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，一边拿出老妈派头指挥小雨回里屋，一边吩咐道：“对了，小雨，你找几件你的衣服，看有没有合适你这个姐姐穿的？”
“知道了，妈。”进了里屋的小雨脆生生答应了句，接着传来轻微的开关柜门声。
“大妈，不用了，太麻烦你们了。”落水姑娘眼神还是有些暗淡，整个人像只霜打的茄子。
“别和大妈客气，姑娘，你叫什么名字？家住哪里？和大妈说说你的伤心事，为什么要跳河？”
借着这一股闲聊时间，郭昊才看清他救上来的姑娘有些瘦，皮肤比较白，二十四五岁左右，穿着一身杂牌红裙，留着日本短发，不算清秀，也不难看，正正经经打工一族。可能心情低落的原因，整个人显得很萎靡的样子。
落水姑娘叫关心洛，老家山东德州的，来燕京打工，前几年打工过程中通过网络认识了一个燕京名牌大学的研究生。渐渐地，通过交往，对方风趣的谈吐和文质彬彬的外貌俘获了关心洛的芳心。关心洛开始将打工挣到的钱供养小伙子读书和花销。两人花前月下，海誓山盟，很是甜蜜了一番。随着小伙子学业临近毕业，并且受聘于一家知名国企。关心洛开始憧憬两人婚后的生活。结果发觉随着小伙子毕业，对方对她越来越冷淡。终于在今天上午，小伙子和关心洛摊牌了，他爱上了公司一名高管的女儿，而且婚期已经定下来了。他希望，从今天起，关心洛不要再纠缠他了。
关心洛听完这一番话，当时就崩溃了，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行尸走肉般来到了永定桥，脑袋空白一片，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河水，想也没多想纵身跳了下去。
幸运的是她遇上了位好心大妈和因为郁闷而来到大桥边散心的郭昊。
大妈静静在旁边倾听，看着泣不成声的关心洛，探手轻轻拍打关心洛胳膊说：“关丫头，听大妈一句劝，人生除死无大事，以后呀，无论做啥事都不要起轻生的念头，不值得。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槛，感情上的伤害，咬牙挺一挺就过去了，等过几年你感情有了归宿后再回头看，你就会发觉以前的你是多么的好笑，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跳河更是傻到家。今天大妈也给你讲讲大妈这辈子经历过的事儿。”
大妈眼神陷入回忆：“大妈的爷爷奶奶是老一辈革命党，几十年出生入死终于迎来了新社会，本来以为和平了，大家都翻身做主人，没有谁会压迫谁，可是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就被当成反革命去游街示众、活活整死了。我爸当时还是个孩子，被骂成是反革命小崽子，不得已到铁匠铺给人打铁当童工，十三岁的孩子跟成年人抡一样重的锤子，后来终于盼到了平反，组织安排进了企业当工人，快四十的人了终于找上对象生下了我。结果没过几年因为幼年时太过劳累犯下的肺痨不治过世了。
留下了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，妈妈勤快，起得早睡得晚，当清洁工、洗衣工、帮人缝衣做饭当保姆，本来以为娘俩可以安生了。可是厄运又降临在妈妈头上，我在上初一那天晚上，下自习后回了家，看到妈妈摔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，等我哭着喊来邻居大伯帮忙时，妈妈已经躺在地上死了。从此只剩下了我一个人，家土炕是冷的，米缸里没有米面，我不能再上学了。乞讨，捡垃圾，吃烂叶子烂菜，最终挺了过来，二十岁那年认识了小雨她爸，我们两个人结了婚，努力干活，攒了点钱盖起这处院子，终于有个温馨的家了。可是好景不长，在小雨生下两年后，孩子他爸去广东打工，快过年时传来噩耗被车撞死了。
晴天霹雳啊，当时大妈完全懵了，不过看着才两岁的小雨，大妈紧咬牙根又坚持过来，一手把她拉扯大。我们娘俩相依为命，小雨也特别乖巧听话，现在上高三了，从小学到高中，她的三好学生奖状拿了厚厚一摞，她的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。马上就要考大学了，等她考上大学毕了业，我们娘俩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，关丫头，你看，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，日子总会好起来的…”
大妈拉着关心洛和郭昊，从天南聊到海北，一直聊到吃晚饭时才停下，下厨炒了两个简单的菜，蒸了锅米饭，小雨、大妈、关心洛和自己，四人有说有笑，围着餐桌一起开吃，郭昊吃得很香，很温馨。
关心洛临走时向大妈郑重鞠了个躬，大妈笑着说傻孩子，眼神很欣慰。
郭昊挥手告别大妈和小雨，迎着落下的夕阳，脚步越走越轻快。
大团火烧云包裹着落日，在云层边燃放出橙红的光，晚风拂动云彩，橙红光芒如火跳跃不休，云彩中心处光影流动变化，映在郭昊眼里，明暗不一，仿佛有凤凰在涅槃中浴火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