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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百七十七章:井水不犯神仙水

        女尸盲然青灰的眸子看着前方的黑暗,方歌渔正蹲在她眼前的黑暗之中,她语气有些无奈:“你同他都是好人,我不想害你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名女尸很是诡异,分明一身怨气难化,方才还是一副厉鬼索命的模样,可当她一旦认知对方不是陶子嫣之后,却是逐渐露出柔软温和的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,真正让她表现出这样本性的原因,还是出自于方歌渔为她清洗净身的温柔举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不屑道:“就凭你也害的了本小姐?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尸声音略带歉意:“想来被阴兵拘来的那位公子也非是云书朗了,你们二人是城中修仙者,是为抓捕幽鬼郎而来,可是我却以鼓音控制你们行下违背本愿之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住口!”方歌渔倏地脸红了,怒赤着一张俏脸,将手中半壶水尽数恼怒地抖甩在女尸的脸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不容易平复的内心仿佛又被掀起了一把火,她牙齿磨得咯咯响,杏眸怒视:“我看你是嫌自己瞎了还不够,是想我那你那双不懂事的耳朵也戳聋吗?!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尸不顾脸上水迹狼藉,她疲倦地伏在地上,周身弥散将近的阴气愈发稀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本就是一只新鬼,阴体受损之后,身体却是难承这汹涌狂暴不属于她的鬼神之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眼底有着一丝即将离去的迷茫,又有着一丝自嘲懦弱的释然,女尸低笑一声,道:“姑娘可是名唤方歌渔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方歌渔?!什么?!你竟是方歌渔?!”那名被捆缚的万道仙盟女子顿时极大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才还一副重伤垂危的模样,眼下就同打了鸡血一般在那邢架上弹了起来,激动道:“方小渔,我!是我,我是百里仙仙,仙仙啊!小时候我还上山给你抓过萤火虫,你不记得我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少套近乎了。”方歌渔这会儿正值气头上,一点就燃:“你是万道仙盟里十两银子一斤的少主,而本小姐是十方城唯一的继承者,咱们井水不犯神仙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百里仙仙被噎得面色一白,顿时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尸却是知晓方歌渔因何如此生气,她将腰间的人皮小鼓取了下来,浅色肤黄的鼓皮有着漆黑焦灼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方才那颗泪焰造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若无这鬼器为她挡灾,她怕是早已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此鼓名为情人咒鼓,是幽鬼郎早年时间在一对痴男怨女心口间扒下来的一块皮戾炼而成,这些年,一直再以男女的死后不化的那一口怨气所养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这只鼓,正是女子鼓,为摄魂之用,以音控制相合,在情致两烧的极限下,再将被怨气所染的男子魂息归还,男子便会在那个瞬间杀死女子,然后自觉心脉而亡,如此一来,鼓中便可新添两名亡灵燃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用脚指头也能够想到,那所谓的情致两烧的极限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面上红衣未退向那小鼓投去了鄙夷的目光:“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恶心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尸语气却是颇为自信:“自古以来,死在这座宅邸的男女有无数,幽鬼郎自认为在这世上,无任何男女能够抵抗这鼓音的摄魂控制之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面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素来自命不凡,桀骜骄傲,不会屈服于任何控制之下,更不会因任何困境而低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这一次,她不仅仅低下了高傲的头颅,可谓是栽得彻彻底底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,对于那幽鬼郎,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女尸话锋忽然一变,唇角的笑意也不由带上了几分感叹:“那位公子,却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下意识地抿了抿唇,破裂的唇角还有些涩疼,这不禁让她眼底恼意更深,不绝捏紧拳头,冷笑道:“天下乌鸦一般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她又呸了一口:“这只乌鸦却是格外黑,坏透了,烂透了,一肚子坏水,跟别人是不一样,他坏得出奇别致!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尸道:“我其实有些羡慕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用斜眼冷笑来掩饰自己的不堪与羞耻:“可别急着羡慕,你有这时间,不如告诉我幽鬼郎在那里,我不为难你,放你回去自己去试试那小子的滋味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尸苍白的面色一红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心中恼怒,一点也不想原谅那个臭家伙,嘴上亦是说得硬气,可是另一面又纠结地有些隐隐担忧不爽。

        若是这女尸当真趁着她对付幽鬼郎的时节里杀他一个回马枪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拳头又紧了紧,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冷淡道:“不过那一肚子坏水地家伙已经被我收拾了,此刻怕是有心无力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尸嘴角抽搐了一下,心道这是怎样狠心毒辣的女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面上犹豫迟疑了一下,但出于对那位公子的敬佩与同情,她还是决定为他解释一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姑娘可知,情人咒鼓是至邪之物,能够诱惑闻音者将眼前人念及成自己心中深处所牵挂之人,将心中那抹爱念之欲无限放大,即便是圣人君子也抵挡不住那种诱惑,况且最先开始是姑娘先行撩拨,应当最有体会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地,火辣辣地疼,善于辩论的她沉默了下来,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尸荷砂却还在继续说道:“我亦十分震撼,在当时那位公子竟然能够抵住鼓音诱惑。

        若非姑娘你连番两次相逼相魄,惹他丧了精力,他也断不可能行那有失君子之事,再者说,他也未能坏姑娘清白,姑娘事后教训,却是有些过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一忍再忍,终是没能忍住,恼怒道:“我看起来就像是傻子吗?我如何不知其中细节道理,可是你知晓我撩拨的是他,可他欺负的又是谁?!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尸一怔,终于明白其中道理,顿时笑出声来:“原来姑娘并不是气恼那位公子对你的无礼之举,而是恼他好事将成之时,念的却是别的姑娘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歌渔当即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行为话语有多么的招人笑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恼羞成怒:“才不是!那混球从头到尾做出来的事情都惹人生气,他就是欠教训!谁管他喊什么小霜小红小狗儿的!跟本小姐又有什么关系!”